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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印在山城的血色记忆——渣滓洞与沙坪坝白公馆

100人浏览   2024-12-09 08:08:00

距重庆市中心16公里处的沙坪坝区有一座山,名曰歌乐山,古记:松杉翳日,遇风雨则万赖齐鸣,人以为上方仙乐,不知即山灵清响,传说“大禹会诸侯于涂山,召众宾歌乐于此”,因以得名。自古以来,歌乐山就是文人墨客赋诗抒怀之地。1939年,国民党特务机关——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局”)进驻歌乐山,从此歌乐山就成为“谈虎色变”的神秘特区。而被人们称为“两口活棺材”的渣滓洞与白公馆便座落于歌乐山麓,两者相距仅2.5公里。

结识“渣滓洞”这一名词则是缘于小时候看的电影《烈火中永生》,而且所谓的结识也仅仅是知道其是一座监狱,剧中女主角江姐便被关押在渣滓洞监狱受尽折磨。有朝一日能参观此处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所以当我到达重庆的次日便首先奔往渣滓洞。

乘地铁1号线在石井坡下车,欲到达渣滓洞景区还需走过一段公路后穿过渣滓洞隧道。渣滓洞隧道原是废弃的一段外运铁路隧道,后改造为沙坪坝老铁路步道中的一段。初入隧道,灯光阴暗,森寒冰冷,心生恐惧。行至中段,隧道穹顶布满蓝色彩灯串子,如星光满天,美仑美奂,于是恐慌顿消,希望自心中升腾,过中段入末段,再次步入阴森的环境,此时已心中充满希望,知晓黎明前的黑暗终会过去,光明一定会到来。一段长1km左右的隧道,宛如革命者一生的思想历程,从迷茫到觉醒再到不屈不挠的斗争至最后胜利,这也许是后人为曾经被关押在渣滓洞牺牲的革命者的精神所感而赋予渣滓洞隧道的意义吧?

步出渣滓洞隧道,便是沙坪坝老铁路步道的红梅林站,此处右转不远便可达渣滓洞景区。

渣滓洞原为一小煤窑,因渣多煤少而得名。1939年,国民党军统特务逼死矿主,霸占煤窑,在此设立了监狱。

现场网上实名预约后刷身份证进入景区,走过一处空旷处即可到达一下行的楼梯处,楼梯尽头左侧的小院便是渣滓洞监狱旧址,小院三面靠山,前邻深沟,围墙高耸,上布铁丝网,高墙外从不同方向共分布有六座岗亭和一处机枪阵地,由此可见当时监狱监管之严密。

监狱分内院、外院,外院为特务们刑讯、办公之地,内院为关押革命者的牢房。进入外院,只见迎面的看守办公室墙上写着“长官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做不到的,我们要替长官看到想到听到做到”。左侧一排平房分别为医务室、刑讯室,刑讯室里摆放老虎凳、铁链、狼牙棒、烙铁、皮鞭等各种刑具,恐怖渗人,目遇之便令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自看守办公室右侧小门进入内院,左侧平房为女牢一室、二室,右侧两层小楼共十六间为男牢。牢房与刑讯室距离之近,每一次刑讯不仅是对受刑者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巨大摧残,对于狱友的精神也是莫大的折磨,那种揪心、心痛的感觉应是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红岩》中江姐的原型江竹筠便被羁押在此处。

监狱的高耸围墙中有一处缺口。1949年夏,雨水将此处墙体冲毁,特务们以此为借口欲取消放风时间,遭到了全体难友的强烈反抗,经过全体难友们不懈地斗争,监狱方面终于做出让步,由难友们自己修复围墙,难友们趁机将杂草、树枝、碎石等杂物填入围墙。同年10月,该处围墙再次因雨水冲刷而断裂,此时,敌人因忙于大屠杀已无暇修复围墙。11月27日,重庆解放前夕,敌人在弃城前对狱中关押的革命者进行了一次集中猎杀,他们用机枪向狱中疯狂扫射,然后浇上汽油,将监狱点燃,监狱两百多名难友中仅有15名难友推倒此段断墙而幸存下来。现在的渣滓洞监狱景区是在原址上按照原样复建的。

沿着景区步道南行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来到戴公祠前,经工作人员解释方知此处为杨虎诚将军及小罗卜头一家殉难处。于是扫码预约进入景区。

踏着景区台阶一路上山,首先看到的就是宋绮云、徐林侠夫妇的塑像,右转平台上是他们的儿子、全国最小的烈士宋振中——小萝卜头的塑像。

宋绮云是被派往杨虎诚将军身边的中共地下党员,担任杨虎诚将军的秘书,西安事变前夕,参加草拟张、杨抗日救国八项主张等文件。事变发生后,又利用《西北文化日报》,全面介绍事变的起因、经过,积极评价事变的实质和意义,广泛宣传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1949年9月6日,他们一家与杨虎诚将军的幼女杨拯贵被杀于戴笠警卫室,四人的遗体被埋于旁边的厨房内,并铺上三合土。而杨虎诚将军及其幼子杨拯中则被杀害于戴笠会客室并被密藏于会客室旁的花台内。

戴公祠地处松林坡,此地因松树遍布而得名。全民族抗战时期,为躲避日军空袭,戴笠在此地为蒋介石修建别墅,但蒋介石很少来,主要为戴笠自用,1946年3月戴笠坠机后,军统局将别墅作为祭祀戴笠的祠堂。如今想来,也许是连老天都对戴笠之所为目不忍睹而将其收去了吧。

白公馆又名香山别墅,原是四川军阀白驹的郊外别墅。白驹自诩为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后代,故借用白居易“香山居士”的别号,将其别墅取名为“香山别墅”。1939年,此处被戴笠选中,用重金买下改造为迫害革命者的监狱,主要用来关押比较重要的政治犯。八个月大的小萝头与母亲被捕时便被关押在这里。

从戴笠会客室下山可去往白公馆,亦可从位于山下停车场的白公馆景区东门前往,遗憾的是白公馆正在维修,谢绝参观。

在红岩魂陈列馆,看到先烈们曾经谱写的歌曲,写就的文章,用过的器件,成就的事业,每一个走过的游客都唏嘘不已,叹道:若是他们生活在今天,他们一定是各行名业的才子佳人,精英代表。然而,若他们看到如今社会上滋生的腐败、不公、堕落,他们会不会为自已曾经做出的奋斗、牺牲而觉得后悔与不值呢?